“不要挤不要挤，水多着呢。”5月16日中午，西吉县田坪乡燕李村村民李登科拎着水桶来到羊圈，水哗哗倒入槽里，羊只快速围拢。

　　今年年初，李登科以每只700元出栏20只羊羔，收入1.4万元。“圈里还有30只大羊，19只羊羔。”

　　看着羔羊在圈里撒着欢儿，李登科的思绪飘回几年前。

　　那年困境

　　李登科的女儿出嫁后，儿子在外地上大学，妻子身体残疾不能从事重体力劳动，他又患了肾病，“那时，不知道今后日子咋过，心里惶恐不安。”

　　“李登科的问题也是当时燕李村村民面临的普遍问题。”田坪乡党委书记冯建洲说。

　　燕李村距西吉县城56公里，地处宁夏与甘肃交界处，山大沟深，交通不便，干旱少雨，抗灾能力弱。

　　2014年，精准扶贫政策实施之初，燕李村的经济收入在田坪乡12个村垫底，全村156户716名常住人口中，李登科等建档立卡贫困户就有90户422人，贫困发生率59%。

　　同年，自治区人社厅开始定点帮扶燕李村。“山大沟深坡地多、干旱少雨灾害多、村民文化程度低、缺乏支柱产业、村集体经济收入为零、村民靠天吃饭……”扶贫工作队队员带着铺盖住进村里，第一时间入户调研，结果出乎意料。

　　“没想到，亲眼看到的贫困状况比想象中的更严重。”燕李村党支部第一书记凌东哲说，“村民以种植马铃薯、玉米和杂粮为生，只有个别村民按传统方式零星养殖牛羊，高中以上文化程度者只有28人，青壮年外出打工，留下的多半是老人、妇女和儿童。”

　　建模破局

　　“走传统发展产业的路子，明显行不通！”扶贫工作队队员先后对牛、羊、五黑鸡、珍珠鸡、锦鸡、兔子和蜜蜂等养殖项目，以及花卉、草药、瓜果、蔬菜等种植项目进行考察，寻求帮扶突破口。

　　燕李村穷，但荒地多，人均耕地面积13.7亩。“我们最终把劳动强度不大、技术要求不高，在当地有一定基础，且市场行情稳定的养羊业定为脱贫主导产业，先从开展养殖技术培训并引导农民广种饲草抓起。”分管燕李村扶贫工作的自治区人社厅负责人说。

　　“初期，缺乏资金，村民又不愿承担养殖风险。”扶贫工作队按照让一部分村民先富起来、再带动大家共同致富的思路，因地制宜设计了“全赠半返”的循环养羊模式：先动员扶持一批有意愿、有圈舍、会养羊的贫困户，由第一期带动第二期、第二期带动第三期，第三期带动集体经济，将90户贫困户分为三期循环发展。

　　2014年，“全赠半返”模式正式启动，扶贫队筹资23万元购置270只羊，按照1只公羊加8只母羊的模式，赠给第一期30户建档立卡贫困户饲养。

　　同时，田坪乡政府、燕李村村委会、受赠户、接续户四方签订“全赠半返”养殖协议，共同对受赠户进行监督。

　　村民李国玺作为受赠户之一，领回9只羊后精心饲养。

　　两年后，李国玺饲养的羊只数量增至30只。2015年6月，李国玺按照协议，将4只母羊返给第二期受赠户，扶贫队按户配赠5只羊，确保第二期和第一期赠养的羊只数量一样。

　　2016年，第二期30户根据协议，每户拿出4只母羊返给第三期受赠户，扶贫队户均再配赠5只羊……

　　如今，燕李村的贫困户全部参与到养殖产业中，实现了建档立卡贫困户家家有羊圈、户户羊成群。

　　抱团致富

　　贫困户李玉刚的孩子都在上学，家庭负担重。以前，他以务农为主，收入仅够维持生活。农闲时，他和妻子偶尔外出打工，收入甚微。

　　2014年7月，李玉刚通过“全赠半返”模式领到9只羊饲养，截至目前已出栏234只羊，收入18万多元，存栏29只。

　　建档立卡贫困户李兆林外出务工遭遇车祸，腰部受伤严重无法下地干活，两个孩子正在读书，全家收入主要靠妻子种地。2014年7月，李兆林通过“全赠半返”领到9只羊饲养，目前共出栏135只羊，收入10万多元，存栏28只。

　　“现在，养羊是我唯一能干的营生，供娃娃上学再不发愁了。”李兆林自豪地说。

　　李登科作为第二期“全增半返”受益者，从接受9只羊起，又租赁村集体5只母羊饲养，累计出栏120多只羊，收入10万多元。

　　“除孩子上学、生活开支外，银行存款还有几万元。”李登科开心地说，“要在几年前，想都不敢想。”

　　“截至2019年年底，在燕李村共投放基础母羊548只、公羊87只，带动全村养羊7100多只。”凌东哲算了一笔账，按照每只羊市场价1000元计算，燕李村建档立卡贫困户户均增收7.6万元。

　　在实现建档立卡贫困户“全赠半返”项目全覆盖的同时，燕李村将第三期受益户返还的羊只交到村集体。扶贫工作队针对村集体养羊存在的弊端，又通过返租代养方式，将集体的羊只返租给村民代养。

　　2018年，李国玺以每只羊每年上交村集体150元租金的标准，代养5只母羊，两年共产羊羔30只，收入2.4万元，除交给村集体的1500元租金外，净赚2万多元。

　　“通过‘返租代养’，既确保了集体资产保值增值，又能帮助缺乏资金的养殖户扩大养殖规模，实现了农户和村集体双赢。”凌东哲说。（记者 　剡文鑫　文/图）